无(缘更)

又佛又懒,会鸽不坑

【折枝·谢魏】至死方休




| 本文为《折枝》番外《旧欢》衍生同人,谢欢×魏无忧

| 人物属于困倚危楼,ooc属于我。私设如山,不喜左上,谢谢。

| 黑体部分为原文,存在部分删改。

 




01/



谢欢继任教主之日,天绝山上锣鼓喧天。


魏无忧躺在历代教主安居的寝殿里,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试图掩盖住咳嗽的声音。

他一动,锁在他四肢上的铁链就哗哗作响;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带着面具的哑奴从屏风后绕过来看他,以防他自绝。

哑奴见他有力气动了,从一旁的小几上取来一盏茶水,用小勺撬开魏无忧的嘴硬灌了进去。


茶水不苦,甚至还有点甜,入口也是温热的,只是里面不知放了什么草药,服用后不仅浑身没劲还会陷入昏迷。

魏无忧挣扎了两下,再次跌入了噩梦的彼端。

 

殷红的血珠顺着剑尖淌下来,魏无忧被谢欢当胸一剑刺中,狼狈的倒在地上。“师弟,这一次……赢的人是我。”那人依旧笑如春风,端的是一派温文尔雅。


“一点心计手段都无,如何当得起教主之位?作为你的师兄,我自该好好教导你一番才是。”

 



02/



上任教主高坐于宝座之上,居高临下的对两个弟子投来了审视的目光,他本就更看好大弟子谢欢,只是谢欢看起来对魏无忧颇为照顾,还有些担忧谢欢下不了手。如今看来倒是谢欢摆了魏无忧一道,这般心狠手辣、城府颇深之人才适合做天绝教的教主。

他缓缓起身,当着一派教众宣布谢欢为少教主,待谢欢的七绝功突破第七层后举行禅位仪式。

 

众人皆对教主和谢欢俯首行礼,魏无忧用手摁住胸口不断冒血的伤口,跌跌撞撞地仓皇离开。

上任教主漠然的注视着他离去,顺着视线望去却发现在场之人中还有第二人注意到了魏无忧的离去——是谢欢。

因为角度问题,他无法辨别谢欢此刻的神情,想起暗卫密报昨夜谢欢留宿于魏无忧寝房,二人或有鱼水之欢,微微沉下眼眸。“谢欢。”

 

谢欢转身,面上依旧是滴水不漏的微笑,和他一贯的模样分毫不差。“教主有何吩咐?”他恭敬的抱拳行礼。

上任教主打量了他片刻,用眼神示意他跟上,率先离开了大殿。谢欢礼貌的对诸位长老点头示意,随即追随教主来到了主峰的览月亭中。


“坐吧。”上任教主指了指石凳,“你打算怎么处置魏无忧?”

谢欢落座,施施然道,“自然是待七绝功练至第七层,吸干他的功力。”

“然后呢?”

谢欢沉默了一瞬,反问道,“请恕弟子冒昧,您当年是如何处置对手的?”


“自然是杀了。”上任教主轻描淡写的回答了谢欢,端起茶盅轻轻用茶盖抚去茶沫,“斩草需除根,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

谢欢垂眸不语,片刻后给了上任教主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弟子认为,弟子应当有处置自己战利品的自由。”

“战利品?”上任教主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念了两遍,“怎么,是昨晚没睡够,还打算再续前缘?”


谢欢嘴角的弧度大了两分,态度恭敬却不谦卑,“师父第一次带我下山时曾送与我一把鞠杖,幼年的我喜爱的紧,如今也不知压到哪个箱底了。”

上任教主慢慢的品完一整盏茶,漫不经心道,“随你,别到最后玩火自焚就行了。”

他神色淡淡的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已经突破了第六层,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抓紧时间冲击第七层,我也好早日把位置让给你。”


谢欢连忙起身推辞,“师父……”,话音未落却是连人影都看不见了。谢欢知晓教主定是不满于他的决定,但最终选择放任不管。要不是看出了教主隐退之心强烈,他也不敢做如此豪赌。他直起身,隐蔽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让他混过去了,不管过程如何,但结局总算是他想要的,教主之位他要,战利品……他也要。


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自得,但教主说的没错,他师弟并非省油的灯,经此一事必然会有所变化。他还是要小心为上,要驯鹰,也要防备被鹰啄瞎了眼。



03/



抛去人品不论,谢欢的确是个根骨奇佳的好苗子,没多时就修炼到了第七层。魏无忧自从在继任选举中落败又身受重伤,在教中的地位待遇一落千丈。这世间向来是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区区数月,魏无忧竟憔悴的不成人样。

谢欢闭关归来,悄悄借着月色来看了魏无忧一眼,正撞上魏无忧烧的人事不省。明明魏无忧遭人欺辱之事也有他授意之举,本意是叫魏无忧吃些苦头好折一折他的傲骨,可见魏无忧如此谢欢却再无法狠心继续。


他点了魏无忧的睡穴,在他榻边守了一夜。换了数次冷巾后,魏无忧的烧终于退了。

太阳从东边升起,天亮了。谢欢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师弟,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他解了魏无忧的穴,趁着人未醒离开了魏无忧的住处。罢了,熬鹰也有更为温和的手法,还是不要叫师弟更恨他了。谢欢这样想着,吩咐手下去给魏无忧安排更隐蔽清幽的住处,不准人随意靠近,又命心腹去照顾魏无忧的起居,一应用具皆按他的规格置办。

安排好一切,谢欢便不再分出心神给魏无忧,他告诫自己要克制,先处理好教中事务,待登上教主之位尘埃落定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跟魏无忧磨。

 

两月后,天绝教基本完成了新旧教主事务的交接和各方势力的洗牌,继任大典也筹办完毕。魏无忧的伤终于养好,谢欢把浑身无力的魏无忧抱在怀里,一边承诺着以后一边吸走了他毕生的功力。


“无忧,你我同为教主弟子,自相残杀是躲不掉的命运。”魏无忧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功力一丝丝被从体内抽走,眼框止不住的发酸。自从落败,他便清楚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股痛楚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植根于心底,再无愈合的可能。谢欢抽取他功力的方式很轻柔,很小心的避免撕裂他的筋脉;发觉他控制不住的发抖,怜惜的把他搂紧了些。“待我登上教主之位,左护法之位便是你的。”

 

“有什么用,谁会对一个根基尽毁的废物效忠?”魏无忧讽刺的笑出了声,谢欢不愿直视那双满是讥讽的眼,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会帮你培养心腹,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是的,此前魏无忧不通庶务,身边一应事物皆是谢欢在帮他打理。这个局他谢欢布的真久,如此精心,数十年如一日,自己输的不冤。


魏无忧沉默的闭上眼,自此再与武学之道无缘。

 

谢欢收功完毕,成功突破第七层大关。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真气,心情却不似想象中愉悦。

他默不作声的把魏无忧抱回床榻,给他盖好锦被。“天转冷了,你……”他把不似从前咽回嘴里,“我叫人多送几筐银丝炭来,这炭烧着不呛人,你放心用……”周围的气氛令他窒息,他说不下去了,握紧了拳头准备离开。

在他踏出房门之际,魏无忧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早知今日,不如当初真跌下山崖摔死。”死在一处,总好过今日刀剑相向、自相残杀。


谢欢的脚步顿了一瞬,远去了。

 


04/



魏无忧睡得昏昏沉沉,直到谢欢把他唤醒,“师弟,师弟。”他缓缓睁开眼,入目皆是红色。

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锁在四肢上的铁链消失了,他想把遮在眼前的红绸取下来,却被一只手阻拦了下来。

“先别摘。”谢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魏无忧并不想理他,正欲反抗,下一秒被点了穴道。“师弟真是不乖。”那人仿佛是喝了酒,说话都有些飘。

魏无忧想不明白他还留着自己做什么,不过这人的想法他向来猜不透,也就不白费力气。

反正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苟活而已。

 

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下一秒却怒喝出声,“谢欢,你要做什么!”

那人恬不知耻的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一点点的把衣服从他身上剥离,“我想做什么师弟不知道?那晚……”谢欢贴近他的耳朵,热腾腾的呼吸让他又惊又怒,“师弟可是很乖顺的,让放松绝不缠紧。”


魏无忧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这个人……究竟要侮辱自己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利用他的感情谋求教主之位还能用不择手段来解释,用床笫之事来嘲笑他就是彻底的下作。

谢欢,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是无能的手下败将,还是令人发笑的玩物?

 

魏无忧的拼死反抗显然激怒了谢欢,即使是全盛时期他也未必能在谢欢手里讨到好,更不用说如今筋骨尽毁武功全废的他。被强迫进入的那一刻,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在被谢欢一剑穿胸的时候他没有哭,被谢欢吸走功力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但在此刻,有什么东西在魏无忧眼中彻底死去。


“谢欢,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谢欢的动作一顿,再次覆了上来,将他搂得更紧,“我等着。”

 


05/



谢欢身死的那日,魏无忧却并未察觉到多少快意。他在谢欢为他配备的“心腹”护送下,从另一条仅为历任教主所知的密道里离开了天绝山。

护送他出来的暗卫把他送到江边,递给他盘缠和包袱,“教主遭歹人暗算走火入魔,临终前吩咐属下护送左护法离开。”


“教主让属下给左护法带句话,好好活着。”那暗卫传完话,抱拳行礼,转瞬间消失在了江边。

 

魏无忧在江边贮立了片刻,便有一老翁撑着一蓑舟向他驶来,“客官可要乘船?”

他顺从的上了船,老翁好奇的问了句,“客官为何流泪?”

“江边风大,迷了眼。”魏无忧放松身体靠坐在船篷上,闭目等待。风把骨笛的乐声遥遥送入他的耳际,计划成功了。

 

“客官想去哪儿啊?”

“去漓江渡口。”

“漓江?客官可是要去落霞山?”

“不,去陈家村。”

 

上一盘棋既已终局,下一盘棋也该开局了。

 

此后之事一切如魏无忧所愿,段凌被他掉包的书信所误,带着陆修文来陈家村向他求医。他本想趁机召来杜枫一石二鸟,却被陆修文阴差阳错的坏了打算。

不过……陆修文倒是意外之喜。此人与他一样被谢欢亲手废了武功,又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正好能拿来一试他研究出的法子。成功了他自然有办法控制陆修文为他所用,失败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抱着这样的念头,魏无忧冷眼看着陆修文在除夕夜里于段凌怀里断了气,在段凌去挑棺材的时候故意戳穿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意,见到段凌追悔莫及、肝肠寸断心里一阵快意。

陆修文其实是能活过除夕的,但他要赠予段凌更深的痛苦——还有什么能比亲眼见证挚爱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里离去更让人痛苦呢?

段凌一定想不到,那一碗碗他亲手端给陆修文的汤药,看似是在缓解陆修文毒发的痛苦,实则是把陆修文更快的推向鬼门关。

 

陆修文死后,魏无忧命人调换走了他的尸体。段凌此人虽武艺高强,脑子却不大灵光,他和那个陆修言捆起来都没有陆修文十分之一的心眼多。魏无忧讥讽的烧掉了写有段凌在落霞山上盖了一间屋子守着陆修文“墓”的密报,起身转出密室去看望刚苏醒来的陆修文。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当然,我是天绝教教主的徒弟,日后要继承教主之位。

“那……是谁覆灭了天绝教?”

“正道小人所致,领头之人是武林盟主林天福和乾派掌门之子……段凌。”

 


06/



魏无忧机关算尽,精心谋划数十年却被陆修文棋高一招,功亏一篑,只得落败而逃。他开启机关,一头撞进了通往历代教主陵墓的密道。段凌下手极重,他嘴角不断渗出血来,只凭一口气撑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他眼前才出现了一丝微光——那是一座巨大的陵墓,四个角点了长明灯,当中摆着一口口乌黑的棺材。魏无忧径直朝其中一口棺材走去。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子,用仅剩的力气推开了棺盖。

谢欢练功走火入魔,已于一年前身死,死后不知被谁割去了头颅,此刻躺在棺木中的,是一具无头的尸首。

 

魏无忧低头看向那已然腐坏的尸体,看着看着,忽然大笑起来:“谢欢,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的七绝功已经练到了第九层,怎么还会走火入魔?”他嘴角带出一片快意的笑意,轻柔道,“那是因为,我在其中动了手脚。”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动的手脚吧?明明所有的药材都是你的心腹负责看管和煎煮的。”他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你不是喜欢喝我酿的桂花酒吗?说别人酿的都没有我酿的醇香。”


魏无忧品尝着嘴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嘴角越扯越大。“我在其中加重了川荭子的分量,这种香料经常用于酿酒,任谁也挑不出错来。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川荭子和蒼菱一起服用会致幻,日积月累,走火入魔也不足为奇。”


“不过,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你看,我还把你的头颅夺回来了。”


他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那颗做过防腐处理的,面目狰狞的头颅,将其摆放在早已腐烂的尸骨之上。“谢欢啊谢欢,你本就如此面目可憎,装什么翩翩君子。”魏无忧讥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谢欢还是在嘲讽自己。

他怔怔的愣了片刻,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本就先为陆修文所伤,后又遭段凌当胸一剑,已是大限将至。

没有时间再浪费下去,他启动了毁灭陵墓的机关,侧身翻入棺木,与那人四目相对,“我毕生最遗憾之事,就是没能亲手杀了你。”

 

恍然间又仿佛回到了谢欢继任教主那夜,欢好过后,那人解开捆绑在他手腕上的红绸,转而覆于他双眼之上,“师弟,若能与你死在一处,也算圆满。”

如此,也不算太迟。

他伸出手,缓缓阖上了棺木。

 

谢欢,你我二人这般孽缘,注定至死方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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